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忆往事

人上了年纪爱怀旧,爱回忆往事,每每想起往事,就会百感交集、情不自禁、五味杂陈。

往事有酸有甜、有喜有忧、有苦有乐、有爱有恨……它定格在我的脑海中,久久挥之不去。

往事中,最让我不堪回首、刻骨铭心的是乡村的夜。它静到悄无声息,黑到伸手不见五指。

每当夜幕降临,天就像一块黑色的幕布,把大地裹得严严实实、密不透风。黑夜中,农家院里闪烁着忽明忽暗的灯光似天上的星星。那时的农村落后,家家户户只能点松油灯、煤油灯或柴油灯驱赶漫漫长夜。有时为节省一点点灯油,大人们摸着黑三个一群、五个一堆聚集在一起聊天、侃大山,孩子们侧围绕在长辈身旁聆听民间故事、奇闻轶事。

记忆中,我家全靠点松油灯照明。松油灯散发出来的松香味以及冒出来的浓烟,至今印在我的脑海里。因为穷,父母能省即省,即便是几分钱一斤的煤油也舍不得买,点松油灯照明便成了我家的常态。

获取松油的途径不用花钱,只要拿把柴刀到山上把松柏树、丛树上劈开树皮,待其流出油脂,就可把松油取回家。我的童年时代,几乎是点着松油灯度过的。

后来,山上的松柏树、丛树被砍去炼钢铁,农家人断了获取松油的渠道,我家才在无可奈何之下购买煤油点灯。不过,点煤油灯不是想点就可以点的,一般情况下,只有我们兄弟姐妹读书、写作业或母亲准备给猪喂食时,父亲才让点一会儿煤油灯。晚上呆在家里,几乎是摸着黑,或在黑夜里静坐。用黑灯瞎火来描绘当时的境况,是再恰当不过的词汇。

再后来,生产大队购买一台大功率柴油发电机,家家户户用上了电灯。不过,每天晚上只供3个小时的电,即从19点供电至22点断电。供电时间虽短,却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了电的神奇。

改革开放后,村村架电杆,家家拉电线,户户用上了高压电。从那时起,我们老家才告别黑灯瞎火的生活。

农村通了电,最大的变化就是电视进了农家门。那个年代的电视机尺寸小,都是黑白屏幕,而且经常飘着“雪花”,大人小孩不厌其烦的出去摇那个木桩———电视天线,里面的人应声着,以便调整出收视较好的画面。印象中,邻居阿贤家的经济条件比较好,他家花600元买了一台12英寸的黑白电视机。每到晚上,左邻右舍不约而同齐聚他家,他家就像赶集一样热闹。冬天的时候,他家的客厅里挤了满满一屋子人,挤不进去的,就在客厅门口站着,门口挤不上的,就站在后面凳子上看电视节目……

后来我家也买了电视机,是一台900元的熊猫牌黑白电视机,那台电视机陪伴我度过了几个春秋。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,电视机类型层出不穷,虽然现在有几十英寸的液晶电视机,但我再也体味不出当年那种其乐融融的感觉。

那时在农村我们的生活不止是学习、看电视,还有劳动。伴随着催赶耕牛犁田的叫喊声,勤劳的农民拉开了春耕的序幕,冰封一冬的土地被拉开了一道道犁沟,播下了希望的种子,泥土的清新味道弥漫了整个田野。犁地的时候,耕牛在前面卖力地拉着犁耙,铿锵有力地前行在泛着黑油油的田地里,偶尔走得慢了,农民伯伯往耕牛股屁上挥打一鞭,高亢地吼上一声,犁耙像上足了发头的闹钟,犁出一耙耙小沟。经过犁耕后的田地,酥松平整,层次分明。犁完了地,耕牛就被拴在有草的地方,人们则继续忙碌着。

每个春耕的早上,声声犬吠声划破了黎明,女人们早早起来做好饭菜,等着外出的男人归来。地里的虫儿纷拥而出,小小的绿绿的蚂蚱,在眼前一闪而过,再看却不见了踪影。鸟儿回归,时不时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,落在田间地头的杨柳树上。

四季轮回,时光悠悠,转眼已成过往,如今的农家大都用上了机械作业,生产效率大大提高,但是不会再有儿时的那种农耕劳作的情景,也不会再有那种情趣韵味了。

每次忆起往事,都有写不完的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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